喝一口 Draught Strongbow Cider,他在吧台上,繼續畫。
他很久,沒畫過了。
上一次的告別版,已經是二十五年前的事。
他不知是否有人想買自己畫的東西。
陽光班房中,他不知應該問誰。
大著膽子,跟小時候要好的她,問問。
她友善的,笑著搖頭。
或者,他很想她,會喜歡自己畫的東西。因為,在他心目中,她是天下第一。
嗯。。。他低頭,再畫。
然後,他在黑板前舉手,再點多一杯英國的 Kilkenny。
舉筆,他知道,已不能再畫出昨天的畫風,但,他還希望,趕在回憶畢業前,專門送她一份。
其實,那年夏天道別,他從沒認真畫過什麼東西,送給她。
那兩個,蒙面超人,算嗎?
"I keep searching for the signs,
"There are plenty of things to pick up
「我到了,你在哪兒?」
隔著人群,他看見,遠處的她,仍是那個可愛、認真、成績好、很多師長愛鍚的好學生。
「嗯,我在黑板那兒。」
她轉頭,看見遠處的他,正在揮手。隔著兩三行位,在健教書之後,她覺得,像重逢,又像告別。
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拉進十字雲中,傾聽時光,然後撘著她膊頭,手牽著手,跑在黃金田野上;銀笛聲飄揚著《遇見》的旋律,舊照片卻如秋葉般飄散,散落於班房中那座位,散落於三十年後的小格子裏。
淚雨中,他給她,撐起一把傘。
"I can never love you enough,
"As I keep wandering from love to trust,
「二十五年前的,叫告別版;二十五年後的,叫復刻版。」
- 送給孖公仔同學。